枪声骤然炸响,子弹擦着日军军官的帽檐飞过,惊得他胯下的战马人立而起,嘶鸣着向后踉跄几步。那军官惊魂未定,抬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,随即面目狰狞地挥刀嘶吼,日军骑兵立刻催动战马,朝着破庙猛冲过来。 狭窄的山路让骑兵无法展开阵型,只能排成一列纵队往前挤,这正好中了楚子龙的计策。“手榴弹,扔!”楚子龙一声令下,十几颗手榴弹划出弧线,落在骑兵队伍中间炸开。火光冲天而起,战马受惊狂躁乱蹦,将背上的日军掀翻在地,有的直接滚落山崖,惨叫声此起彼伏。 老栓拄着木棍,靠在断墙后,眯着眼瞄准一个坠马的日军,扣动扳机。那日军应声倒地,老栓咧嘴笑了笑,又从怀里摸出一颗子弹,慢悠悠地装填。“老栓叔,您这枪法,还是这么准!”石头趴在他身边,一边往步枪里压子弹,一边大声喊道。老栓哼了一声:“当年打山匪的时候,你还在你娘肚子里呢!” 日军的第一轮冲锋被打退了,山路上留下了十几具尸体和几匹倒在地上抽搐的战马。楚子龙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驳壳枪,子弹已经不多了。他扭头对陈刚喊道:“让侧面的人准备,鬼子肯定要派步兵上来了!” 果然,没过多久,日军的骑兵退了下去,取而代之的是端着步枪的步兵。他们分散开来,利用路边的岩石和灌木丛作掩护,一步步朝着破庙逼近。子弹像雨点一样打在庙墙上,碎石和尘土簌簌落下。 一名刚加入的国军士兵,名叫赵大海,躲在神龛后面,紧张得浑身发抖。他之前在平型关见过日军的凶残,此刻枪声一响,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。瘦高个的国军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怕啥?跟着八路军兄弟打,鬼子也是肉长的!”赵大海咬了咬牙,端起步枪,瞄准了一个正在探头的日军。 枪声响起,那名日军应声倒地。赵大海愣了一下,随即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。瘦高个笑着骂道:“小子,不赖!”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,庙门口的石头堆被日军的子弹打得坑坑洼洼。一名战士的腹部中弹,鲜血汩汩地往外流,他捂着伤口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将一颗手榴弹扔向敌群,随后一头栽倒在地,再也没有起来。 楚子龙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,他红着眼,不断扣动扳机。子弹打完了,他就捡起地上的步枪继续打;步枪没子弹了,他就握着大刀,守在庙门口。“弟兄们,守住!”他的声音沙哑,却带着一股撼人心魄的力量。 战士们的弹药越来越少,不少人已经拿起了扁担、锄头,准备和鬼子近身肉搏。陈刚的胳膊被擦伤了,鲜血染红了半边袖子,他却浑然不觉,依旧挥舞着大刀,砍倒了一个冲进来的日军。 就在这危急关头,庙后的山林里突然传来一阵嘹亮的冲锋号声。楚子龙心中一震,抬头望去,只见漫山遍野的红旗挥舞,无数八路军战士从山林里冲了出来,为首的正是根据地接应部队的指挥员。 “援军到了!”石头兴奋地大喊,战士们的士气瞬间高涨起来。 日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蒙了,他们没想到八路军还有援军,顿时阵脚大乱。楚子龙抓住机会,大喊一声:“冲啊!”带着战士们从破庙里冲了出去,和援军一起,对日军发起了反击。 日军腹背受敌,再也支撑不住,纷纷丢盔弃甲,朝着山下逃窜。战士们乘胜追击,喊杀声震彻山谷。 夕阳西下,战斗终于结束了。破庙前的山路上,躺满了日军的尸体。楚子龙拄着大刀,站在庙门口,看着漫山遍野的战友,看着远处渐渐暗下来的天色,突然觉得一阵疲惫袭来。 陈刚走过来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老楚,赢了。” 楚子龙点了点头,眼眶有些湿润。他看向那些牺牲的战士的遗体,心中默念:小虎,还有所有牺牲的弟兄们,你们看到了吗?我们打退了鬼子,我们守住了这片土地。 这时,石头搀扶着老栓走了过来。老栓的脸上满是尘土,却带着笑容:“楚队长,俺说过吧,只要咱们中国人拧成一股绳,就没有打不败的鬼子!” 楚子龙看着他,又看向身边的战士们——有八路军的老兵,有刚加入的国军士兵,还有那个满脸稚气的石头。他突然笑了,笑得无比灿烂。 夜色再次降临,战士们在破庙里燃起了篝火。篝火旁,赵大海和石头坐在一起,兴奋地说着刚才的战斗。瘦高个的国军老兵,正和八路军的战士们一起,擦拭着枪支。老栓靠在墙角,手里攥着那支短枪,嘴里哼着抗日的歌谣。 楚子龙走出破庙,抬头望向夜空。繁星点点,照亮了雁门关的群山。他知道,这场战斗结束了,但抗日的烽火,还在燃烧。他和他的战友们,还会继续走下去,用鲜血和生命,守护着这片土地,直到把侵略者全部赶出中国。 远处,又传来了战士们的歌声,歌声里满是希望,满是力量,在山谷里久久回荡,经久不息。